疯狂的“老子养生”寻觅老子的踪迹
来源:当家网 日期:2022/9/19 14:48:32 浏览次数: 我要收藏
疯狂的“老子养生”寻觅老子的踪迹
两千五百年前,老子在函谷关留下五千言,毅然又骑青牛西去,从此无踪影。不过这用韵文著就的大作,把一个中国乃至世界搞得迄今半痴半醉,咿咿呀呀地学语:道可道,非常道。名可名,非常名……
过关书写五千言
自古以来,有一个关于老子的问题:他从今天的河南灵宝县秦函谷关走后,究竟到哪里去了?不知道。他死在哪里?不知道。在历史文献上,只说他西渡流沙,过了新疆以北,一直过了沙漠,到西域去了。
究竟是往中东或者印度?不知道。他的老家鹿邑县人说老子去了印度,摇身一变,成了释迦牟尼。《神仙传》上说,老子已达到“不死”的境地,如此他还活着?这一切还是不知道。
现在的人究竟知道什么?河南鹿邑人知道老子是鹿邑人,河南灵宝人知道五千言的《老子》是在灵宝写得。老子的生平似乎很简单,他姓李,名耳,出生地为现在的河南省鹿邑县太清宫镇,古时称楚苦县历乡曲仁里。做过周代守藏室之史,用现在话理解就是国家图书馆的管理员。因守着图书馆读典甚多,孔子问礼他两次,有史记录的老子踪迹,就是由豫东的鹿邑到豫西的灵宝,跨长550公里。
老子是骑着青牛,踏上西去的路途的。记者由郑州到鹿邑县,从那里开始了虔诚跟踪先哲的风尘。在函谷关迎候我们的是函谷关景区管理处办公室的张主任,虽然记者一再解释,他仍不清楚采访的意图。
这与两千五百年前老子至函谷关情景迥异,当时恭候老子的人物——关令尹喜,大概如同现在的海关、边境站的站长。一天,尹喜晨起望气——中国古人有望气之学,看到紫气东来断定必有贵人过关,遂吩咐家人备好小酒小菜,叮咛手下打扫关口卫生,尹喜有他的小算盘。
果然,一位皓首长髯老者,骑着一头青牛悠然而来。老子不知怎么是走时匆忙忘带了,还是压根就没有关牒。没有关牒,依秦国的规定是不准过关的。这正好给了尹喜一个机会,逼老子传道给他,老子没法,只好暂留函谷关,写下五千言。其实,即便到了今天,到底是“关令”叫“尹喜”还是“关令尹”名“喜”,都还有那么两帮人在争论不休,谁也说不服谁。若真的是“老子化胡”为佛,那真应了释迦老头说的“不可说,不可说,一说就是错”。米兰·昆德拉说的是:“人一思考,上帝就发笑。”可能李耳他老先生正在窃笑我们这篇文稿。
他是不是情愿,还是真的被胁迫动笔的,现在已无须究竟出个所以然,反正白居易说老子是用自己的手打了自己的嘴巴,还赋诗“花椒”老子,有道是:
言者不如知者默,此语吾闻于老君。
若道老君是知者,缘何自著五千文。
老白的意思是,既然你老人家说过了,干吗还要违背自个的意愿呢?
尹喜得了老子的传授,连官也不做了,玩格调玩高雅去了,也不知所终。
两人在函谷关的机缘,活生生把一个只有军事意义的关卡,一下子赋予了文化内涵。当今的函谷关旅游景区,连导游也只谈尹喜的望气台,老子著经地太初宫,而不言历史上在此发生的“三纵攻秦”、“玄宗改元”的事件。
也曾“黄袍”加在身
老子西去“大隐”的举动,可害苦了后人,因为没有他后半辈子行踪的依据,又加之史书记载他前半生的事情,也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字。越不知越想知,这可能是人天生的毛病。于是,爱戴他的后人就开始杜撰了。
说什么老子的母亲是无夫而孕,怀他81年,由右腋生下,老子出生时即须发皆白,因此,才叫老子。后人倒是怀着无限热爱的崇敬心情来神化老子的,可大家这么一吹捧,反倒有悖他老人家“无违自然”的教导。无夫怎么有孕?怀胎干吗这么长?分娩渠道也不对嘛,还让老子自幼没有父爱,这般编排,老子若知,一定会觉得后人太没人道。
说他骑的青牛,原是麒麟,被老子用一树枝插将鼻中,驯服成牛。说给牛扎鼻穿便是老子的一大创举。后来,大凡提到老子,都是一个老翁骑着青牛的形象。在鹿邑、灵宝都以这个版本造型,完成了图腾般的老子石雕像。
那些神仙故事,只是说说,谁也没有把它当真。五千言的《老子》,由关尹子得到,传给了壶子、列子、庄子。到了唐朝,一不留意成了国教,老子也被后来的道教(汉代创立)不容分说地“黄袍加身”一跃成始祖,由此《老子》改称《道德经》。1973年12月在马王堆出土了帛书《老子》,说明那时老子便被人崇了。
还有一个人崇老子更带样,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唐皇李隆基,他当了皇帝之后,非要把自己的家族血统搞得更加伟大光荣一些,比较来比较去,觉得李耳不赖,设法把自己说成老子的后代,尊他“太上老君”、李母为“先天太后”、奉太清宫为家庙。鹿邑人讲唐末黄巢军过现在的鹿邑,一把火烧了太清宫。那态度很明确:老子啊老子,既然你是大唐的老祖,毁了你的庙,也是俺起义军万般无奈的下策,没有态度,就没有造反的理由呀,说罢,大军撒腿就走。
宋真宗赵恒好道,因姓赵不敢与老子拉亲戚关系,却自称道君皇帝,公元1014年朝拜重建后的太清宫,册封老子为“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”。看看咱们老一辈皇帝爷们,都俗气到哪个份儿上了,为了跟老子套近乎,都恨不得快叫他父皇了。
美国前总统里根,在一次施政纲领中也念念有词地引用老子的话:“治大国,若烹小鲜。”其引申意就是治理一个像美国这样的大国,就好像烹煎小鱼一样,是不能多翻动去折腾它的。里根是真读懂了《老子》,还是在作秀,作为一个中国人都不好乱讲的。我们去函谷关时,管理处的人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当年里根总统讲这句话的照片,还把照片张贴在墙上。那意思分明有摆摆咱老祖宗派头的暗示。
鹿邑人民敬他?
老子一生,与鹿邑、灵宝两地结了不解之缘,一是出生地,二是著经处。两地走了一遭,觉得还是人民群众最智慧,把五千言当经念,把老子当神看。有个病有个灾的,拿一沓黄纸、一束红香,老君台前烧了燃了,许一个美好未来,磕三个响头,就回去该干啥就干啥了。
2003年1月3日是旧历的初一,逢初一、十五,鹿邑人都要去老君台赶会。那天,老君台后街被货摊货担,堵了个满,塞了个严。
进入院内,黑压压的是人,雾腾腾的是烟,看每一张脸,睹每一举动,都如神似仙,但出了老君台的大门,又是世俗人间的感觉,卖冰糖葫芦、卖烤红薯、卖虎头鞋、卖塑料盆的……
而到了灵宝的函谷关,感觉又不同了。虽然那里也有摇卦算命的,也有供奉的老子像,但已经没有了异样的感觉。你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,体悟到的是什么便是什么。领我们参观的导游有点小自豪地说,函谷关旅游景区倡导的主题是老子文化游,因为这里是老子著经的地方。
老子在灵宝是以一个哲人的身份,完成他的著作的,在鹿邑他做了些什么,具体的谁也没法说清。那里的人们一直认为他除了讲道外,没事就潜心炼丹,老君台在公元1014年前,叫升仙台或拜仙台,民间相传,老子修道成仙于此处飞天。李耳,只是周代管理图书馆的小官,他只是守着竹简书多的地方,贪读了一些而已,哪里是什么神仙皇帝、炼丹的道祖?
在鹿邑,百姓敬奉老子,学者研读《老子》,而商人利用“老子”。在鹿邑,喝了一杯当地新推出的“老子酒”,还听说个别国家的商人,拿老子当商标,已经“抢先注册”了。
其实,难懂的还不是《老子》,而是我们人类不断变化着的鲜活思想。
为何西去不归?
老子所处的春秋时代,正是“乱象已萌”的时期。他认为,周礼已崩,人心不古,便离周西去,作出了低调的人生选择。在这一点上,同时代的孔子也哀叹世道不古,但却周游列国,说服大家“克己复礼”。
现在,我们要了解当时二贤的切实想法,已经相当困难。如果我们将现代人所处的环境,所处这样环境下的内心感受,作一比较的话,可能会有助于理解他们了。
别的不说,单单就自然环境而言,什么“工业污染”、“车辆污染”、“噪音污染”等等这些后患无穷的公害,大家也快受不了。你要么学老子躲得远远的,到自然中去享清净;要么跟孔子一样站在菜市场、超市门口,逢人便说:为了你和大家的幸福,请你不要使用塑料袋了。结果呢?路人瞥了孔子一眼,不用塑料袋?难道让我们用那携带很不方便的竹篮子不成?亏你想得出。
老子、孔子当时的做法,都没有得到当世的接纳,却在后世得以发扬光大。知道一点当年的社会背景,也就容易理解老子西去的动因。
可我们在灵宝还是听到这样的故事。
1984年岁末,一个洛阳人伙同另一个灵宝人,对灵宝境内的周秦古道进行了为期19天的徒步考察,行程150多公里,途经64个自然村,走访了200多位老者,写下了300篇笔记,拍摄了大量的图片,大致弄清了灵宝境内的周秦古道,认定了老子东来西去所经过的路线。
试图考证两千五百年前,一个老人实际走过的路线、途经的地方,是一件很文化的事。意义大不大,姑且不论,至少考察者得到了心灵的安慰。但是,转念一想,又怀疑它的真实性。照老子那股潇洒劲头,非得按照后人指点的路线走吗?他要是绕着道走呢?他要是放着大路不走,偏向歧路走哩?
老子说,我已“少私寡欲,绝学无忧”隐居几千年,你们就饶了我吧,别再劳神玩虚的了!
老子劝大家做隐士?
老子没有让大家都舍弃功名,身退做隐士的直言。
但是,道家对世俗权威无好感,认为“圣人不死,大盗不止”。他们崇信宇宙间的自然规律,愿意回归到原始的简朴,喜欢自由自在,不为利诱不为威迫。
这一思潮对当时的中国政治,没有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,却使明达时世的人归隐山林。连老子也写罢五千言后,遂了“功成身退”的意愿。
姜太公、范蠡都是功成身退、不拖泥带水的例子,自汉武帝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后,儒家倡导的入世思想占了主导,一代代的中国人“头悬梁、锥刺股”就是要金榜题名,入世就得当官,当官就能兼济天下。哪里还有谁想急流勇退?
去哪里找寻近代或现代的隐士?曾国藩不是,苦苦打了9年战争,剿了太平天国,怕“功高震主”惹来杀身之祸,便假装大儒,写日记、寄家书,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,让朝廷看了放心。老曾不是身退玩学问,而是自保的巧智。袁世凯回安阳养疴,蓑笠木屐,垂钓湖畔,一副大隐的样子。谁料革命党一闹,疴也不养了,屁颠屁颠地去剿“乱党”了。最后,自己不但不隐,还上演了一幕假装为大清帝国好的劝退,骗得善良的孙中山先生自觉让出大总统的位子给他坐。蒋介石也退隐过溪口,那是环境所逼“禅让”于李宗仁,可跑到台湾岛就不认了。
1918年夏,弘一大师李叔同突然去了虎跑寺办了出家仪式,颇令相识他的人感到大惑不解,因为此前他是相当纵情的。皈依佛门算不算隐者?在未去鹿邑、灵宝之前,以为不是;现在,就认它是了。阮籍、嵇康、李白、陶渊明或放达纵欲或隐逸淡泊,多是老庄思想的隔代承继者。
儒、释、道三家,作为中国文化的主流,真正偏重于出世乃佛家,儒家的学问在于倡导入世,而道家随意,可以入世,也可以出世,或出或入,随其性情。所以老庄之学,没有劝说什么大家都去玩超然,只是老子和庄子人都怪怪的,不大张扬而已,使得人们很少了解他们罢了。
南怀瑾说过:儒家像粮食店,不能没有;佛家如百货店,什么都有卖,逛逛也很养眼;道家是药店,如果不生病,一生都可以不必去踏它的门,要是一生病,就非得去找上门去不可。
袁世凯、蒋介石都是在很背的时候,不得已才到老庄世界里,寻找慰藉的。连我们普通人也是这样。顺境里,据于儒;逆境中,依于道;无奈时,逃于禅。
老子孔子生时事
老子比孔子大19岁,据史料记载:孔子问礼老子两次,不过,鹿邑有学者说是三次。不管两次还是三次,说老子是孔子的老师应该不为过。
老子在周,做了一个“守藏室之史”的小官;孔子的仕途,也只是在鲁国谋到一个“司寇”(管司法的差使)而已。
二老是眼见周室衰微、礼乐废弛,憋了一肚子不满和牢骚的大文化人。老子见情境不好,于是独自一人,赶着青牛“善其身”一走了之,以遁世的方式抗议世俗;孔子不然,用积极的姿态,率众弟子驱车周游列国“济天下”去了,结果也弄得筋疲力尽。老子书写《道德经》;孔子写《春秋》、留《论语》。两相比较:孔子主张仁治礼教;老子倡导无为而治。
老子思想完善者乃庄子,老、庄都是河南人;孔子学问后继者是孟子,孔、孟都是山东人。老、庄神秘是人又仙,孔、孟智慧是人又圣。
老子生平难考,其故事多出自民间传说;孔子生卒翔实,无异议。
既然说到两位先哲,行文至此,给一些笔墨于孔子。孔子阔别鲁国13年后回国,鲁哀公16年(公元前479年),终老于杏坛。孔子死后,弟子们将他安葬在鲁都北泗水之滨,服丧三年,然后洒泪分手。有一些弟子和亲友恋恋不舍,就在孔子的坟墓边居住下来,后来名为孔里。冢旁一空地,成为鲁儒举行乡饮、乡射之所。原城中孔子的故居,辟做庙堂,内藏孔子遗物和礼器,儒生们在里面学习礼乐,历400年(直到汉初),这庙里未断弦歌之声。
老子过了函谷关,有无随从,不知道;盘缠够吗?不知道。但我们从陶渊明“夏日长抱饥,寒夜无被眠”的诗句中,读到了41岁辞了县令,归隐于田园的陶渊明晚年生活的贫寒。此前,他也几番归隐,又几度入世做官,都因柴米所困不得已而为之。亲历耕作的生活尽管让陶渊明实现了“复得返自然”的梦想,但也使他遭遇到预想不到的火灾、虫灾、风灾的困苦,最后竟沦落到上门乞贷的凄惨境地。陶渊明与老子一样都是大隐之士,但从陶渊明的例证来看,并非做隐士就一定都很逍遥自在。
老子晚景能好到哪里?他真的就不再想周礼了吗?孔子晚年是凄凉多病的,两个得意门生颜回、子路先他而去,令他心痛;而天下无道久矣,催他心死。他临死的七天前,扶着拐杖倚门盼子贡归来,见子贡回来,孔子说道:“泰山其坏乎,梁木其摧乎,哲人其萎乎!”言罢黯然泪下。
孔子还有一墓冢,老子没有,他不会像传说中那样活到160岁,也不会像神化他的百姓说的那样长寿不死。
老子孔子身后名
1983年,记者第一次到山东曲阜,离“批林批孔”运动不远,一行毛蛋孩到了孔子的故乡依旧改不了口误,言必称孔老二。同行的一人提醒大家:“别这样叫,曲阜都是孔老二的亲戚,小心挨揍!”
没有谁挨揍,的确大家封住了臭口,却弄得十分别扭,偶尔不得不提他老人家尊姓大名时,很乖巧地带着巴结当地人的意味言必称孔丘。当时,无知地以为叫孔子也是不敬。
紧张的是怕挨揍,惊讶的是孔庙气魄。乖乖!不知谁很粗犷地感叹了一声。
20年后,当我和其他记者动身前往鹿邑县老子故里时,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象,去过的人讲,那里已经没有什么看头了。
老子庙即太清宫,这一建于汉代(公元165年)的庙宇,分前后两宫,前宫祭祀老子,后宫供奉李母。两宫相距500余米,中隔一河,河上有桥,名叫会仙桥。前宫住道士,后宫宿道姑。两宫有事相商,以云牌传递,道规甚严。
因唐室老子庙为皇家庙,老子庙建筑得大气辉煌,一如长安王宫。但那都是往日的王者霸气,当地村民讲,古时的老子庙,周围40里皆属庙的领地。现在农田地里,有很大的柱础。当地农民所指,即1997年至1998年对老子故里太清宫遗址进行的考古发掘。
除了唐末黄巢毁过一次老子庙以外,宋末的金兵、元末的韩林儿造反,都使毁了又毁的老子庙一次次被摧残。清康熙17年(公元1678年)重建,是民间自发集资,其规模已经不及唐宋时的十分之一。现在鹿邑人虽有增修,限于财力,也只是小有添加而已。
让我们再看看孔子后世庙堂的情况:在曲阜,孔府、孔庙、孔林均为孔氏家族的领地,统称“三孔”。
孔府为孔家后代居住的地方,开始其规模不大,经2000多年历代历朝的扩建,才形成今天仅次于明清皇宫的古建筑群,有殿堂楼宇152座,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,比太清宫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高出了两个档次。
孔林占地200公顷,世界文化遗产委员会说它“不仅容纳了孔子的坟墓,而且他的后裔中,有超过10万人也葬在这里”。孔林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延时最长、面积最大的家族墓地。历史上有11个皇帝19次出巡到孔庙。去过老子故里祭祀的皇帝,是自称老子本家的唐高宗李治、玄宗李隆基、武则天和外姓又特迷老庄的宋真宗赵恒4位。
孔庙占地300多亩,有厅、堂、殿、庑466间。孔庙大成殿飞檐下那10根镂空雕刻的龙柱,就是跟北京故宫的龙柱相比,也不遑多让。
孔家的“富贵没头”,是一位离曲阜并不太远的皇帝带来的,他就是家在江苏沛县的汉朝开国皇帝刘邦。公元前195年,刘邦到曲阜,封孔鲋弟孔腾为“奉祀君”,由此开了帝王祭孔的先河。
孔子世家谱,犹如一棵大树,支派繁多。但不管旁支分到多远,每一支从分支到发展,在家谱中都有翔实的记载。但在家谱的源流部分,孔子的远祖乃是宋国的国君微子、宋闵公等,其家族并说宋闵公是孔子的11世祖,而他们始祖分封地宋国都城,就在今河南商丘附近。
商丘到鹿邑的路,我们采访时驱车走过,不过40分钟的路途。行文由老子说到孔子兜了那么大的圈子,能说明什么?是想讲孔子也是咱河南人的后裔吗?不!即便有这个必要向世人说清楚,那也是《孔子世家谱》上的记录。
孔子身后的尊贵,老子好似无法比,老子仿佛无后。至少没有其家族后裔的记载。一说他是李氏的先祖,但那一天采访归来,我问一位姓李的同事:“你姓李,老子也姓李,那你是不是老子的后代?”他回答得有些犹豫,但也很坚决:“不是吧,比老子姓李早的,还有呢。”
当时,听同事这么一说,也就再没有了其他想法。后来在家为写老子的文章准备案头,却读到一则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认宗的故事,有点意思。
朱元璋做了皇帝,想拉个同姓的文化人当祖先,觉得朱熹不赖,所以就大捧朱熹。有一天碰到一个理发的也姓朱,就问理发匠是不是朱熹的后代,这理发匠说:“我不是朱熹的后代,绝对不是!”朱元璋就有点强人所难地说:“朱熹是大学问家,你就认了吧。”理发匠依旧不认。理发匠的秉气,使朱元璋“攀亲”的意志发生了动摇。想想,一个平民,尚且不肯乱认祖宗,自己当了皇帝,又何必认朱熹为祖先?因此不认了,但还是很卖力地追捧朱熹。
老子说,“道法自然”,说白了,就是顺乎自然,演绎了讲,不属于你的,就甭要,只有人民群众才知道其中的道理呀!因为他们才“绝圣弃智”。
历史书籍读多了,会发现一个秘密,每一个朝代的初创时期,都是拿儒家当门面,实际上背后玩的是黄老那一套。也即历史学家所言:“内用黄老,外用儒术。”东汉初期,刘邦的“外示儒术”是不是面子活,不好妄加断言。他的儿孙文景二帝,都是喜欢研究《老子》,用的治国方略也是道家的“清净无为”,连汉文帝个人的道德修行,也是老子的三宝,慈、俭、不敢为天下先。文帝的一件袍子,补丁摞补丁,穿了20年就没有换一件新的,这不是玩作秀,而是信奉道家的恭俭无为,一意与民休息。汉文帝执政20多年,狱中空荡荡的很少有犯人,这便是中国统一以来第一次经历史学家称慕的“文景之治”。
当时,北疆匈奴常挑事端,文景二帝多是低调处理。等到国库银两攒够了,有能力折腾一把的时候,轮上汉武帝刘彻露了一手。他不仅出动浩浩荡荡的军队,穿越沙漠地带攻击强悍无比的匈奴,还在历史上第一次比较彻底的打败了对手,顺便捎带攻击朝鲜与南越等,汉武帝曾对卫青说:“一不出师征伐,天下不安。”他在位54年,不打打谁,手就痒。
更有意思的是,他一反老爹老祖的老庄思想,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。其实,儒道两家在秦汉之前,原本是一个模子出来的,都是围绕一个“道”字阐述自己的观点,套用老子的话作结论:“此二者同出而异名。”到了皇帝大人那里,厚薄宠辱全在一私利己。用得着老子了,就给老子庙再盖一间房,需要巴结孔子时,又会到孔庙里添一炷香。都是些什么玩意儿!
老子、孔子、庄子、孟子,还有那个墨子,他们在老大远的年代创建的思想理论体系,到了今天还管用吗?问谁?尤其是他们张口闭口地说的那个,那个怎么解释、怎么理解,见仁见智深奥无比的“道”字。在现实社会生活中,说得再露骨一些他们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实际的切身的利益。
要不他们愧称圣人、哲人、大师了。他们老是抱怨他们那个年代“礼崩乐坏”,什么“王道”没有了,变成了“霸道”。谁的力气大谁就割据一方,有枪有粮就是草头王,想打谁就打谁。面对当时那样的糟糕局面,老子说:“我管不了也懒得管朽木不可雕也。”孔子说:“我得管管,世界出问题了,跟领导很有关系,只要道理正确,他们不会不听吧?”
现在有一个大国要打一个小国,理由是这个小国已经穷得丁当响了,还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。此外,另一个小国也比较不听招呼,不给它铀,就非得退出核不扩散条约,那大国也想威胁威胁它。我们现在很多人都搞不清国际关系的是非正误了,从你们倡导的“道”中,该让这个世界正常一些,还是“责备贤者”,与百姓没有关系?
老子有一句话说得不错,该给小布什和萨达姆同时看看,这对他们处理大国与小国的关系非常重要,那就是“治大国,若居下流”那一章,大意是大国对小国谦虚一点,就能取得小国的信赖;小国对大国谦虚一些,就会取得大国的宽容。大家都不谦虚的话,我中华老子的谆谆教导也不起作用。
还有一个比较小的问题,一直搞不懂。那就是财富追求过程中的道义与利益的关系处理问题。老子、孔子这些圣人的老思想老观点,还能否对现实有指导意义,其实,这才是时下人们最为关切的问题。
最近身边的人都在议论买房买车的问题,还有一些人最近又换了新的带彩屏能数码拍照的手机,大家好像一家伙富裕了起来似的,没人再从骨子里关心一个大国将要可能打一个小国的问题,也没有谁再傻乎乎地作想,战火假如燃烧到家门口,我们是否拿起枪来保家卫国。我们正在埋头追求财富的过程,没有时间和精力旁顾其他。
大家甚至在买汽车、频频换哪一款手机时,丝毫没有想到现在物质文明带来的尾气与辐射等危害,现在的人都很自私了?更大自私还来自于新的财团,耍小动作玩小机巧,譬如说虚报财务报表、设法偷漏税款等,原来以为只有财富积累期的国家和机构会如此搞阴谋诡计,美国的安然也玩这一套,就糊涂了。
老子讲“不贵难得之货,使民不为盗”,这话无论怎么作解,都有一层劝人莫过度物质主义的意思。老子反对财富?NO,道家做人的观点很清楚,“见素抱朴,少私寡欲”,去掉极端的、奢侈的、过分的物欲就是了。孔子反对人们追求财富?也不是。孔子的晚年生活来源,全仗又从政又做生意的子贡支撑。孔子要说很喜欢学生颜渊,却不肯把女儿嫁给他,孔子说了,颜渊很有德行,但太穷。
哈哈!读圣贤书竟读出了现代感,读出了世俗人味,老子、孔子也是普通人,他们也得穿衣戴帽,吃五谷杂粮。